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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城在英超登頂,香港有「牛丸」陳婉婷這個教練初哥,帶領老牌球隊東方,贏得港超聯冠軍,成為全球首位頂級聯賽冠軍女主帥,締造足球神話。「過去大半年,好夢幻」。中大畢業,即入天水圍飛馬任半職數據分析員,月薪$6,000,5年轉3次球隊、經歷2次散班,心灰意冷轉行,卻遇老牌班霸招手。「好吧,就試埋呢次!」有誰想到,一年前還為失業惆悵不已,一夜間成了球壇神話,外媒爭相採訪的對象?
記者:呂麗嬋
球季曲終人散,這個上年才還清大學貸款的碩士女少帥,卻年中無休,積極為來季準備。這天,球隊又在京士柏足球場習訓,嬌小年輕的面孔,混在一眾高頭大馬的足球員中指揮若定,特別觸目。「過去大半年,好夢幻,一直夢想做教練,但無想過咁快夢想成真」。風頭一時無兩,外媒採訪,連《人民日報》海外版都在「熱詞解析」專欄解讀「陳婉婷的意義」。「咁快去到人生高位,都怕上得高,跌得快,跌落嚟會特別痛」。
別人擔心「半季成名」的牛丸會被勝利沖昏頭腦,才怪,27歲的她,比很多人都要清醒。「強如摩連奴(前車路士領隊),輸波都被炒魷,現實係一隊波唔會永遠都贏」。由業餘娘子軍,到走進職業賽殘酷戰場執教鞭,成王敗寇的道理,她一早明白,足球場從來是片英雄地,在這裡,勝負便是一切。「如果唔係最終攞到聯賽冠軍,可能我已經俾人炒咗魷都未定」。此時此刻,她說會盡情享受勝利的快樂,亦自信有足夠勇氣,承擔終需出現的敗仗。
「喺呢個圈,好多人都鍾意足球,未必個個有咁嘅機會」。的確,好波有時也要好運。去年7月才加盟東方出任助教,12月卻因主教練楊正光北上發展,獲委以重任走馬接捧,小妮子不違言一度婉拒。「做教練係我嘅目標,希望3至5年內達成,但從無諗過機會一下子就嚟,最大原因係球隊季中好順,正喺榜首,球會唔想有太大轉變,所以建議我接任,最初好抗拒,覺得自己未有咁嘅資格同經驗,好怕不能勝任」。戰戰兢兢,反倒身邊好多人鼓勵她再上層樓。
「我心底都知,咁嘅機會唔係成日有,錯過咗,可能唔係等3年,而係要等10年」。職業球隊教練多由球員轉職,俗稱紅褲子出身,她這個「學院派」,一夜間由球隊「阿妹」升格為主帥,有人支持,自然亦引來質疑,只是罕見的年輕女性面孔,為沉寂的本地球壇帶來新鮮感,開始有傳媒的鏡頭對準她。球員都是兄弟班,知她壓力沉重,行過拍拍膊頭,上場時走多步,盡在不言中;背後亦有教練團支援。「所以話榮耀同獎項,係呢度所有人嘅功勞」。
女性、大學生,從無踢過職業賽,牛丸的出現,打破很多球圈慣例,但她說並無急於證明自己。「接手之後,唯一希望做到嘅,係帶領球隊踢好每場波,唔好失榜首優勢」。職業賽賽期頻密,操練、部署不容差錯,女少帥沒與紅褲子出身的助教互相排斥,反互補了長短,處女下海首仗輕取元朗,第二仗已是硬仗。「一月銀牌賽四強對南華,壓力好大」。兩隊都是老牌勁旅,加時賽和2比2,互射12碼晉級,驚濤駭浪打進決賽,牛丸謂很難忘,「嗰種開心同興奮,到依家仲記得」。
開局出奇順利,但有成就有敗,十連勝後接連在3個盃賽出局,就連聯賽亦被傑志愈追愈近。只3個月,已走過高山低谷。運動員講究心理質素,在場邊看似指揮若定的教練,何嘗不是?「學而後知不足,知道自己嘅缺點係經驗唔夠,臨場應變差」。加上球員受傷,輸波而來的質疑,陸續出現。驟來的低潮,讓她學懂沉着應戰。「呢個球季,我會俾自己60分,優點係自律,情緒管理唔錯,但缺點亦好多」。
見識過甚麼是職業賽,遇強愈強,叫得牛丸,性格也很牛,再辛苦再大壓力都好,心甘命抵。「無一份工開心過喺球隊做,喺球場學嘅嘢,唔係課室可以學得到」。學懂與不同人相處、學懂有時堅持有時退讓,最重要是以平常心面對輸贏。「細個踢波輸咗會喊,家唔會囉。應該話,就算想喊都會忍住」。爽朗的她大笑。「踢波就係咁,今場贏,就要預備下一場你可能會輸」。上年才還完學債的女波牛如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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