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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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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6 10:47:12 |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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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每逢佳节倍撕侵

  时间倒退到五年前,我是钢厂的小经理,钢厂是龙哥的钢厂,坐落在南国A
城乡村,一座大山脚下,位置偏僻,四周是绿油油农田和布满杂树野藤的石山,
一条蜿蜒黄土路,从边境公路通到钢厂灰色大铁门前,二米多高围墙上竖着铁丝
网,三亩见方的黑漆漆地面上堆满锈黄废铁,左边有一座宿舍楼,后面耸立着蓝
彩钢顶棚厂房。

  傍晚,农家炊烟飘起时,钢厂升起滚滚黑色浓烟,钢水的火光映红夜空,电
炉嚣叫声、发动机轰鸣声、钢铁撞击声,「兹兹、唬唬、咣当」,响彻四野。到
了天明,一切恢复宁静,货车悄悄把刚凝好滚烫的钢材,拉到山坳一个隐秘仓库
存放,我和工人们则开始休息。

  你们猜对了,我工作的,就是国家三令五申要求取缔的小炼钢厂,只在夜间
偷偷生产。龙哥凭着他在政府的关系,多次被举报而不倒,一直生产运营。当上
级机关来检查时,提前得到通知,安排停产一段时间,一旦风头过去,热火朝天
大干特干。

  工人们都从福建招来,能吃苦耐劳,每两年换一批,因为时间久了会得职业
病。龙哥不用本地人,一是怕走漏风声,二是防止里应外合监守自盗。只有我是
本地人,我是孤儿,由养母抚养大,大学毕业就到广东打工,在工厂做过几年机
修,懂电器和机械知识,龙哥请我当经理,管理生产和维修设备,而财务和进出
货则由他的马仔崔匪负责。

  钢厂井水不能喝,定期用车进城采购饮用水和食品,工人们很少出去。我是
经理,有辆电动车,可以时不时的出街吃吃饭上上网,工作比较自由。

  七月十五中圆节,是本地比较隆重的节日,龙哥吩咐我采购了两箱啤酒和烤
乳猪、白斩鸡等熟食蔬菜。火辣辣的太阳烤得皮肤发红,我满头大汗,刚把菜从
电动车搬到餐厅,还没来得及安排食堂提前做饭,龙哥就开着面包车来了。我连
忙把两条狂吠的护厂狗锁上铁链,拉开大门,同来的还有他女友娜娜,和他朋友
陈校长。还有一个陈校长带来的小女孩,长得像瓷娃娃,皮肤白嫩,看起来大概
十二、三岁,没介绍名字,估计是陈校长学校里的学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日光灯下烟雾缭绕、飞蛾盘舞,烟味酒味汗酸味充斥
房间。

  五十多岁的龙哥,秃顶和鹰钩鼻闪着油光,手夹香烟挥斥方遒,伟人宏光:
「后面这座山,以后我把它包了,种果树,养野鸡野猪,到时给你们每人一支五
四,一百发子弹,打到一只猎物我给他100块奖金……」,崔匪领着工人们哄
然应好。

  个子矮小的娜娜,着淡黄色的衬衫,乖巧地坐在龙哥旁边帮他续酒,棕色大
波浪卷发衬着她的大眼睛和饱满嘴唇,分外妖娆。

  戴着金丝眼镜的陈校长,还是那么温文尔雅,轻声细语,时不时侧身夹菜给
旁边的小女孩,对她耳朵说些什么,小女孩垂着头低声应答,脸越来越红,头也
越来越垂,都快垂到碗里了。

  难得可以大快朵颐肉食,爱喝酒的福建工人兴高采烈,轮番给龙哥和校长敬
酒。龙哥称不胜酒力,让娜娜代酒,而校长则频频让小女孩帮喝。

  闹腾了三个小时,终于散席,酒饱菜足的工人们打着饱嗝去开工。小女孩已
经晕晕糊糊,娜娜则醉成烂泥。陈校长向龙哥使了个眼色,扶起小女孩说回家。
我也喝了一瓶多,站起来打算去尿尿,龙哥叫住我:「何必,扶娜娜去休息,今
晚让她睡你房间!」

  我一向唯老板的命令是从,马上点头答应:「好。」想想不对,问:「她睡
我床上,那我睡哪里?」

  龙哥瞪着眼睛,笑骂道:「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呗!」

  我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先答应下来。

  龙哥和校长一脸淫笑,挤眉弄眼,扶着那个小女生上车走了。

  娜娜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我过去推了她一把:「娜娜,娜娜,醒醒!嘿!」
毫无反应。

  烧饭的大嫂问:「何经理,要帮忙吗?」我摆摆手说:「不用,你们忙吧!」

  我从后面扶着娜娜腋下,慢慢把她往后靠,然后左手搂住背部,右手揽起腿
弯,横抱起来,摇摇晃晃走出来。娜娜估计只有九十几斤,对于经常搬弄钢材的
我来说,小菜一碟。娜娜虽然肤色偏黑,但和肌肉发达的农村女孩不同,骨骼细
小,嫩嫩的脂肪抱在手里柔若无物,像抱着一床蚕丝被。

  我摇摆着登上楼梯,走回二楼宿舍,开门把娜娜掼到床上,赶紧跑去撒尿。

  叮叮咚咚,水库清空,一身轻松。灌过啤酒的人都能明白此时如逢大赦般的
畅快!

  随手关上门,打开空调,我拽下娜娜的白色凉鞋,摆好腿,坐到床沿仔细打
量娜娜。小麦色皮肤,刚毅的脸线条清晰,长长的睫毛煽动夜风,丰满的嘴唇散
发感性光芒,栗色卷发披散两肩,波浪托起明月般环绕着熟睡的脸庞。细细的脖
颈下,不大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浮在海浪上的小舢板。我呼吸紧促,像
溺水的人般把手伸向小舢板,隔着文胸手感真是坑爹,转移到手臂,丝般顺滑,
如巧克力波浪。

  忽然明白龙哥那句,「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呗」是什么意思,他意思是送娜
娜今晚给我玩。龙哥有老婆,娜娜只不过是他在外面玩的小情人,既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里,我兽血沸腾,小弟弟撑起了帐篷,这时候要不下手是禽兽不如!

  先解开娜娜的衬衫,露出黑色文胸,然后解开牛仔裤扣子、拉链,露出里面
的镂花黑色小内裤,我扯开内裤,看见茂密的阴毛温热而潮湿,散发出原始丛林
神秘的气息,刺激得我小腹一阵发胀。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拽着裤腿把牛仔裤脱
下,迫不及待扒下内裤,露出黝黑的肉褶。

  我脱掉裤子,胯下红龙早已怒目而视。把娜娜双腿推到胸前,右手扶着小弟
弟,顺着阴唇方向摩擦几下,找着洞口就往里面顶去,干涩的小路杂草丛生,泥
泞难行,还没顶几下,娜娜却一收腹,眉头一皱,头抬起,嘴张开,一声干呕。
我的天,我的妈呀!这是要吐!!!

  我闪电般跨到她上方,把她头扶出床外,「哗……,哗…………」,疑是黄
河落九川,黑的、黄的、绿的、红的,随着白哗哗的液体,从娜娜口中噗地落满
地面,一阵酒糟味瞬间充满房间。

  完了!

  我想……………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7 08:45:12 |
第二章铁马金戈如梦来

  我一直抱着娜娜,直到她吐完。这时她已经醒了,我忐忑不安努力思考怎么
跟她解释我们衣冠不整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这件事。

  娜娜转身平躺下来,喘着气,额头微汗。看了一眼见是我,挪开目光,眼中
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待喘息殆定,问:「龙哥呢?」

  我心脏嘣嘣狂跳,手在抖。我用力压住气息,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答说:
「走儿了。」

  娜娜闭上眼,用手臂遮住眼睛,叹息道:「把灯关了吧!」

  我瞄了眼床下,请示道:「不可以。还是先把地扫一下吧?」娜娜哼了声表
示回答。

  我跳下床先倒了杯水给娜娜,放在床头。然后马上打开窗户通风,一阵潮暖
的空气和喧嚣一起涌入,包裹着我,让我镇定下来。跑到放扫把的墙角,杵在那
里,自忖:这事说得清也说不清,反正已经这样了,看看事态怎么发展吧!

  想定,拾起扫把、垃圾铲,去把空调调成『换气』,忍着恶臭扫净呕吐物,
倒进马桶冲掉,把扫把垃圾铲冲洗干净;再拿拖把狠狠地拖了三次;这才关窗开
冷气。因为娜娜裤子没穿,我也不好意思自己穿,光着屁股表演了三十分钟裸男
家政秀,娜娜一动不动保持着手臂挡光的姿势,没看一眼。

  我慢慢踱到床前,试着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说:「先洗个澡吧?」

  等了一会儿,娜娜放下手臂,喘口气,又躺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伸个懒
腰,努力想坐起来。我忙扶着她坐起来,娜娜艰难地脱掉衬衫、文胸,我见状也
迅速脱去衣服,帮她穿上我的拖鞋,搀扶着她慢慢走进卫生间。

  我宿舍配有双人床、卫生间、热水器,洗澡什么的比较方便。

  我拿下花洒放水,调好水温,娜娜把花洒接过去,说自己洗。我就帮她抹沐
浴露,因为没有浴帽,头发也打湿了一些。洗完后,我帮她擦干时,看到她眼里
隐隐有泪水。我黯然无语,默默扶她回床,然后我才洗澡。

  我洗好后,上床躺到娜娜旁边,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冷不防娜娜突然坐
起,低下头,一口把我小弟弟一含到嘴里,吞吐起来。我被她的主动雷得外焦里
嫩,呆呆地望着她,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缩成干香菇的小弟弟,在娜娜温柔口中,慢慢舒展开来,胀成巨大的鲜香菇。
我饶有趣味看着她的头起起伏伏,把手伸过去,又不敢摸,只好悻悻地放下。

  干脆随遇而安,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体会阴茎在她口中进进出出的感觉,
小弟弟逐渐坚挺。

  娜娜开始发力,唇舌紧紧地包裹住小弟弟,头颈用力起伏,深深地尽根吞入,
再浅浅地抿到冠状沟。我「喔」的一声释放出舒爽的感觉,娜娜抬起头看看我,
眼睛一弯,变脸成挑衅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眼睛,舌头在马眼上不停打转,想尿
尿的感觉搅得我呻吟不止。奸计得逞的娜娜,得意地笑了。她开心地像摇萝卜一
样抓住阴茎狠狠摇几下,仿佛试试牢不牢固,然后一口吞下,大力吞吐起来。

  过了几分钟,娜娜吐出红彤彤亮晶晶的小弟弟,改用舌尖,如蛇信一般,一
路往下舔向我的弹药库,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让我蛋蛋一缩,菊花一紧,粗重喘
息起来。在我习惯这种感觉后,娜娜再次把龟头含入口中,像棒棒糖一样舔吸。

  麻麻痒痒想泄又泄不出,被玩弄的滋味,让我很不爽。我站起身,把阴茎插
入娜娜口中,双手扶住固定她的头,髋部挺动,一前一后抽插起来。

  完全由自己掌控节奏、触觉,带来实实在在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俯视着阴茎在她口中进进出出,把握着她小小温热的头颅,一种将女性完全
掌握在手中,随意玩弄的征服感,让我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变态的满足。

  三五分钟后,我不再怜香惜玉,大抽大捅,阴茎进行长距离摩擦,每次都进
入她喉咙深处。娜娜很有经验,没有因为深喉而窒息或呛到。我动作越来越快,
慢慢到达临界点,前列腺麻麻痒痒的感觉弥漫开来,龟头更为敏感,每一点刺激
仿佛都要引爆火药桶,阴茎更加粗长,仿佛一根钢棍。我完全被快感所控制,顶
着她的喉咙频繁快速地大力抽插,耻骨不停撞在她鼻子上,娜娜发出「呜呜」的
声音,想推开我却推不开。快感层层积累,脊柱如遭电击,前列腺不停收缩,将
精液一泵一泵地向娜娜喉咙深处射去。

  待我射完,刚一送手,娜娜猛地推开我,惨烈地咳嗽起来。待得咳嗽声平息,
娜娜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皮肤通红,鼻翼下渗出晶莹的鼻涕。

  娜娜撅着嘴瞪着我:「坏死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哼!」把头扭到一边不
理我。我笑嘻嘻地,用亮晶晶的阴茎,在她通红的脸上轻轻拍打,龟头在她脸上
磨蹭。娜娜恶狠狠地张开嘴,一把抓住阴茎塞入口中,用力咬了一口,又狠狠吮
吸几下。我被她这可爱表情打败了,再次抱住她的头用力插进去,摩擦几下,射
尽最后几滴露珠。娜娜推开我,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落荒而逃,去卫生间漱口。

  我哈哈大笑,看看身上也出了几滴汗,跟着也进了卫生间。我俩互相帮忙,
冲洗干净,回到床上休息。

  残留的水珠在冷气下快速干燥,给皮肤带来一阵清凉。

  我们聊起了天,娜娜说她来自一个小镇,父亲是小学老师,对她管教很严,
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她初中毕业16岁就跑了出来,在一家卡拉OK打工,
一帮年轻人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好奇地尝试了第一颗摇头丸之后,K粉、
冰毒什么都尝试过,「嗑了药以后觉得轻飘飘的,什么钱啊,感情啊,什么都不
用想,就想要继续尝试下去。」一个月前开始吸白粉,连班都不想上了,就跟了
龙哥,龙哥供应她白粉。

  A城地处边陲,毒品垂手可得,打白粉针的很多,艾滋病也多。龙哥一个生
意朋友的老婆,漂亮而且泼辣,我也认识,她说她以前年轻时也吸过白粉,后来
戒掉了。

  问起以后的打算,她说等到了二十一、二岁,让家里介绍个对象,就老老实
实地嫁人过日子。我说「嫁给我好不好」,她说「好,你要买戒指给我」,伸出
小手指和我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娜娜说:
「我不管,你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最少晚上睡觉前要给我发短信陪我聊天哄我
睡觉………」我一一点头答应。

  这时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身体开始蠢蠢欲动。我翻过身看着她眼睛,我们默
契地微笑,缓缓搂抱在一起,开始疯狂接吻。娜娜的唇很丰满,吻起来柔软而有
力,特别舒服。我们舌头在对方口中交缠翻滚,彼此交换着唾液,一会我舌头探
入她口中深海考察,一会儿她舌头来我嘴里乌龙吸水。

  久久后,唇分。我从嘴唇吻上耳朵,她「嘤咛」一声,兴奋地缩起肩膀挣扎,
原来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带,嘿嘿,那就要多光顾几遍!!然后脖颈,然后到乳房,
含着她的乳头,舌头轻轻打转,娜娜呼吸声明显加重了。

  含完左乳含右乳,然后顺着肚脐一路往下,娜娜却捂住了会阴,说「脏」,
然后拉着我的鸡巴要插入。她说不用戴套,不会怀孕,我没问为什么,猜测是上
了环。

  在她的手指牵引下,我长驱直入,一棍到底。原来她阴道已洪水泛滥,汪洋
一片。我的鸡鸡进去就像一条船,在里面乘风破浪。白帆与蓝天交相辉映,海浪
和船舷深情拥抱,一浪又一浪冲向快乐的高潮。浪花上的泡沫是我们欲望的泛滥,
呼啸的海风是我们激情的呻吟。大海有多深,我们的激情就有多深,她的腿紧紧
盘着我的腰,我的鸡巴像犁一样深深刺入土地把她开垦。

  才抽插不久,她就来了一次高潮,我们没有停,继续交合,深深浅浅。从老
汉推车,到狗趴式,到贴面式,再回到老汉推车,感觉她身体渐渐绷紧,我身体
前倾,双臂撑在床上,力度加大,快速地插入,娜娜忍不住叫出声来,双手搂住
我的腰。此时外面钢花飞溅、铁炉轰鸣,管不了门外有没有工人路过,我只管深
深地插入,攻占一个个城池侵略一块块腹地,终于,在她的第二次紧紧绷住身体
爆发的火海中,我挥戈派尽千军万马,射出千万支箭矢,踏平所有河滩。她的高
潮之深沉,我们紧紧相拥喘息了一分多钟,当我拔出鸡巴时,她还有一下没一下
地抽搐。

  我满头汗水,抽出纸巾递给娜娜擦拭,她赞叹说:「你鸡巴好长!」在鸡巴
长度、硬度、持久度方面,哥绝对出类拔萃,这都是平时刻苦撸管锻炼的结果!

  我打趣道:「有没有比我长的?」

  娜娜说:「有!有次接待个越南人,个子有一米八,很壮,皮肤偏红,鸡巴
有这么粗这么长!」她用双手比划了鸡蛋大小、快有二十厘米的尺寸,哥顿时失
落了,郁闷地想:估计是法国人留下的混血种,东南亚人不可能这么彪悍,这不
科学……

  这次做爱持续了一个小时,下床时两人都脱力了,互相搀扶着洗了个澡,回
床上躺着调情。我一边聊天,一边在她胸口种了颗草莓,娜娜大感惊喜,嚷嚷着
要学。我教会她,她便频频在我身上试验,留下各种奇形怪状的「早莓、草每、
艹莓、早霉、草梅、草莓……」。

  窗外钢铁声震耳,我们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清晨,她走了。我怅然若失,有个女人,在我心底留下了一滴眼泪。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7 08:45:37 |
第三章好大一棵树

  此后,我依约每天睡前和娜娜短信聊天,谈天说地,互相交流情况,有时兴
致勃勃聊到深更半夜,有时只说声晚安。

  有天夜里我给娜娜发短信,一夜没回信。第二天早上收到回信:「昨晚和人
打架,现在在派出所」。

  我问:「吃饭没有?」

  娜娜回复:「吃了,早上龙哥送来稀饭包子,就是拷着不能躺,坐着睡了一
个晚上」。

  我上网搜索关于审讯的法规,给娜娜发信:「派出所最多只能滞留你48小
时,小心保重。」

  娜娜回复:「出来再给你打电话」。

  直到第三天早上,娜娜才出来,洗澡睡觉吃饭后,打电话给我。我和娜娜聊
了一会儿,看她情绪很低落,我提出约会散散心,娜娜答应了。

  翌日下午,我骑上电动车,在约会地点接上娜娜,载着她来到城外的泠江大
桥。把车停在桥头,我和娜娜散步前行,行人车辆很少,阳光扬扬洒洒,蓝天澄
净不着一云。

  我们漫步在大桥上,娜娜上身穿着一件蓝色T恤,下面穿白色短裤,脚上是
沙滩拖鞋;我是格子短袖衬衫,米白色休闲裤,户外凉鞋。秋日的阳光依然灼热,
燥得路面像把干柴,我掌心里的娜娜小手却冰凉。

  娜娜讲起事情的经过,那晚和几个朋友去唱卡拉OK,大家都嗑了药,服务
员不小心倒洒了酒,朋友发怒用饮料罐扔服务员,服务员喊来保安,没吵几句就
打了起来,娜娜几人一起冲上去和对方打,混乱中,不知道谁砸坏了玻璃桌,店
家索赔10000,他们不干,店家就报警,说他们几个寻衅闹事,抓进派出所。
老板后台很大,龙哥托了人,店家才接受和解。

  娜娜难过的说:「在派出所里我毒瘾犯了,流眼泪、鼻涕,出冷汗,最难受
的还是心慌,就象猫抓一样,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扔掉,警察在旁边都看到了。现
在我最怕爸爸妈妈知道,害怕警察会通知家里,听说犯罪记录会跟人一辈子。我
一直跟爸爸妈妈说我在外面很好,他们只是以为我不爱读书,不知道我已经变成
了这个样子。呜……」。娜娜痛哭起来。

  我手足无措,只好抱着她轻轻地安慰,我在网上查过相关法规,说:「别怕,
不用担心,这是滞留审讯,只要没坐牢,记录过段时间就会销毁,不会留下案底。」

  娜娜闻言松了一口气,慢慢止住了眼泪,转身趴在栏杆上,凝望桥下的江水。
江面离大桥有二、三十米,汛期已过水位略低,河床裸露出黄沙,浅浅的江水缓
缓在鹅卵石上淌过,水草温柔摆动,像情人的手。

  娜娜踩着桥栏的花孔,上身探出桥外,回头绽颜一笑,问我:「这样跳下去,
我是不是会死?」

  「别乱来!」我搂住娜娜肩膀把她拉回来,抱着她说:「你这样下去不行,
别混了!」

  娜娜皱着眉头,眼睛充满迷惘:「我什么都不会,能干什么呢?」

  我开导说:「没有人天生就会,每个人参加工作,都要学习,你可以从底层
做起,慢慢学习,再发展。」

  娜娜依然皱着眉头,不说话,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护栏。

  我捡起一片纸屑,伸到桥外松开手,纸片纷纷扬扬飘飞江面,随水流去。我
说:「你看,这张纸看起来自由自在,翩翩起舞,其实它被风摆布,被水挟持,
身不由己。」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砸下去激起一朵浪花,说:「你看,这石头规规矩矩,
一点也不花哨,但它能砸中目标。你只要心中有了目标,去积累力量,去努力,
总有一天能砸中它。」

  娜娜眼中泛起光彩,转过头来望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说:
「我可以帮你!」

  娜娜欣然一笑,挽起我的手往前走,甜甜喊道:「老公!」

  我心花怒放,回应:「老婆!」

  我们手挽手向桥头走去。

  桥下码头有渡船,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上面等开船,我心血来潮说:「来,
我们上船!」

  娜娜问:「我们去哪里?」

  我边走边说:「我也不知道,上去看看。」

  我牵着娜娜,登上摇摆不定的渡船,村民们友好地冲我们笑笑,我们和村民
一起挤坐在船弦上,脚边堆放着他们采购的生活生产用品和卖空了的箩筐。

  终于等满了人,船家发动柴油机,马达轰鸣中,螺旋桨扬起白色浪花,船缓
缓向上游驶去。

  船很平稳,江风挟带水腥味扑面而来。城市的房屋渐渐稀疏,代替石砌江堤
的是迷人的草坪、娥袅的翠竹,和大片的农田,上面种着水稻和各种时蔬。肥壮
的水牛悠闲在岸边吃草,牧人赶着鸭群,灰色白色的小点熙熙攘攘撒满一条江岸。

  到了终点码头,我牵着娜娜,随众人一起下船,付清船资。

  码头附近除了两条小路,就是大片的农田,在田野的尽头,远远望见有棵大
树,比其他树起码大十倍,郁郁葱葱,像一朵苍翠的碧云笼罩在村庄上空。我和
娜娜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带着崇拜和吃惊的神情走向大树,我俩从来没有见过这
么大的树!

  走到跟前,更感受到这棵树的巨大,树干要十几人才能环抱。从枝干形状上
判断这是一棵榕树,黄灰色树干,凸起的一米多长的板状根插入土地,树枝上垂
下一缕缕深棕色气根,有的悬在半空可以拽着荡秋千,有的已经扎入黄土吸收养
分。

  树枝上到处挂着红布条,树根前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把残香,地面落满
香灰。

  娜娜呼叫雀跃跑向大树根,跨过根须摸着树干,大声说:「我噻!它怎么这
么大呀?!」然后兴奋地摆出各种姿势,要我拍下她和大树合影。绕树转了几圈,
娜娜意犹未尽,说:「来,我们来许愿!」拉我在香炉前跪下。

  对我们的疯狂行为,路人见惯不惊,一笑而过。平时我不信鬼神,此刻却双
手合掌,仰头祈祷:「大树,我祈愿,如果爱,请赐圆满!」娜娜双手抱拳,低
头喃喃道:「老树老神仙,保佑我和何必长命百岁,保佑我找到工作,保佑我生
儿育女,健康幸福!」

  礼毕,我和娜娜相对凝视,阵风吹来,树叶波涛一样的哗啦哗啦响,我凝望
娜娜的眼睛,轻轻为她理好额前的头发,一颗不可言说的种子在我们心里悄悄发
了芽。

  牵着手,我们顺路走进后面的村庄,午后的村庄悠闲而宁静,几个知了在树
荫中哼着小调,鸡鸭无聊地四处寻找食物,平时乱吠的看家狗也没了踪影。黄墙
黑瓦间满是果树和菜园,娜娜说以后家门口也要有块地,种些蔬菜。我心如同这
宁静的村庄,不求闻达,只愿有一隅天地,可以繁衍生息。

  我们开始频频约会,去郊游,一起吃饭,有时她会把她的朋友叶子和燕子带
来,叶子很漂亮,打扮很有女人味,属于迷死男人那种;燕子长相一般,很朴实,
话不多,有点口吃。

  一起吃饭我负责买单,逛街我负责拎包,上网娜娜玩跳舞街我玩赛车,吃烧
烤吃个精光从不打包,开房当然用我身份证嘿嘿娜娜未满十八岁,娜娜躺在床上
说,婚后要有一张大大的床,要有一台电脑,要每天玩游戏………A城到处留下
我们的欢笑声和足迹。

  当然,这一切都瞒着龙哥。

  来年夏天,我和娜娜打算离开A城,到他乡另谋出路。我们计划,由娜娜先
向龙哥提出离开,戒除毒瘾,过段时间我再退股辞职。

  那夜,按约定娜娜会向龙哥提出分手,理由是到大城市去见见世面,我们认
为龙哥会答应,毕竟养娜娜也要花钱。可是直到十二点,娜娜也没有和我联系。
我心里七上八下,走来走去,感觉事情可能出了岔子,但娜娜在龙哥那边,我不
敢打电话,只好安慰自己也许多心了。我默默坐在角落看工人干活,在黑暗中熬
过漫长的一夜。

  直到第二天下午,娜娜发来短信:「出来见面」。

  我马上骑车冲进城,娜娜又发来短信:「在宾馆开好房等我」。我开好房,
把房间号发给娜娜,开着门等待。一会儿娜娜到了,白色印花内衣外面套了件牛
仔短袖衫,灰色长裙,戴了副墨镜。进来时娜娜低着头,但我还是看到她脸上有
一片青紫,关上门马上扶住她手臂问:「怎么回事?」

  娜娜摘掉墨镜疲惫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胸前,声音沙哑地说:「先让我靠
一会儿。」我心痛地抱着娜娜,轻轻抚摸她瘦削的背部,静静在门后站了有两分
钟,娜娜抬起头来,说:「好了」,松开我走到沙发慢慢坐下。我也坐下看着娜
娜。

  「他不肯放我走」,过了一会儿娜娜说:「他说走可以,还十万白粉钱给他,
不然就去找我爸妈要。我和他吵,他就打我,我蹬了他一脚。」

  我叫道:「他怎么不去抢?!你最多花了他两三万,他就是不想让你走,你
强行走,估计他也不敢怎么样!」

  我愤愤站起来走了两圈,躺到床上,娜娜跟了过来。我们垫着被子,相拥靠
在枕头上。我抚摸着娜娜的手臂,发现手腕上有伤,像是绳子的勒痕。娜娜委屈
地说:「他绑着我弄了一夜!」

  我说:「给我看看!」

  娜娜说:「不!」

  我不顾娜娜反对,掀开裙子,扒下内裤。娜娜大阴唇红肿,周围还有几条淤
血伤痕,乳房处也有几个青紫抓痕。娜娜含泪说:「老王八蛋靠伟哥也硬不起来,
就用棍子捅,用皮带抽,后来逼我跪了一夜。」

  「我操他妈!」娜娜吸白粉时间长后,性欲慢慢消退,水越来越少,老家伙
那半软不硬的东西能塞进去才怪!想象娜娜昨夜遭受的非人折磨,我气得浑身发
抖,气乱骂道:「这个王八蛋畜生,吃人饭不拉人屎,把他枪毙都是轻的,应该
把他千刀万剐丢进油锅活活炸死!」

  娜娜说:「打我他也别想好过,我要录下他贩毒经过,寄给警察。」

  我闻言不禁一怔,摆摆手说:「这不行!你别急,让我想想,会有更好的办
法!老东西在上面有保护伞,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不倒,举报他,搞不好偷鸡不得
失把米。别着急,先到医院看看。」

  在我坚持下,送娜娜去人民医院做了妇科检查。医生诊断是皮下出血和撕裂
伤,内脏没受到什么损害,开了一些消炎药挂水。我交费拿药,扶娜娜到注射室。
挂水时,娜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很差,难受地说:「老公,我觉得这水好
凉!」我捂了会儿盐水瓶,见没有什么效果,就把第二瓶水抱到怀里先预热。

  护士看见了,对娜娜说:「看,你老公多心疼你!」

  娜娜闻言,甜甜的亲了我一下。

  挂完水,回到宾馆躺在床上,娜娜静静抱着我的手臂依偎着我。我气愤难平,
三十六计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不停打转:杀了龙哥?欺骗他?要挟他?请人说情?
……?逼龙哥放弃娜娜很难,既然他不仁我就不义,不就十万块钱么!我手里刚
好有一副好牌………

  心中谋划殆定,我郑重吩咐娜娜:「你继续跟着龙哥,但白粉用量要控制住,
为戒毒做准备。我这边会有安排,如果事成,会有钱给你出来。如果不成,就强
行走!」

  娜娜不安地拽住我:「你打算干什么?」

  我轻轻拍一下她手臂,柔声说:「你不用管,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先在他那
里再忍耐一段时间,你要扮演的角色是,愤恨、无事生非的小蜜。」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7 08:46:02 |
第四章人算?天算?

  钢厂原有三个股东,肥佬、龙哥、老李。肥佬是外地人,到A城搞小钢厂,
需要地头蛇搞定各方关系,当时A城市委书记是龙哥老表,肥佬找到龙哥合,龙
哥又拉来老李,老李是龙哥的远房亲戚。原始股份中,肥佬占45% ,龙哥占3
0% ,老李占25%.钢厂刚刚建成,龙哥就联合老李,凭优势股权把肥佬排挤出
去。但厂是肥佬一手建成,龙哥玩阴谋诡计百出,却不懂技术,只好找到我,从
他的股份里拿出10% 转让给我,我才同意管理钢厂。

  现在工商注册信息中,钢厂股份肥佬占45% ,龙哥20% ,老李25% ,
我10%.龙哥每年扔给肥佬几万块分红,还没我的多。

  如果我反过来和肥佬合作,就会以55% 的股份成为大多数股东,取得钢厂
经营权。但我的计划,是联合肥佬卖掉股份!

  肥佬在其他地方已投资了企业,即使拿回经营权也没有精力管理;有龙哥从
中作梗,也很难经营。因为08年房地产大涨,钢厂的土地增值5、6倍,即使
我们以优惠价格转手,也会大赚。

  我联系肥佬,说明来意。肥佬大喜,一拍即合。以前他的股份想卖也没人敢
要,现在我和他联手卖,就有很大希望。作为回报,事成后他要私下付给我五万。

  肥佬偷偷在省城登了广告:售让某钢厂55% 股权,钢厂年产值………实惠
的价格、丰厚的回报,使买家蜂拥而至。我们的选择标准是,不光要有实力,还
要有势力,要能压过龙哥,能把钢厂经营下去。谈了很多买家,最后选择和王老
板合作,王老板有亲戚在省里当大官,不怕龙哥。

  我预估了夺权、交接中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和肥佬、王老板多次商量,制
定出一个可行计划。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元旦过后,肥佬、王老板一行人来到
A城,住进唯一一家四星级宾馆,并约龙哥和老李在宾馆会议室见面。

  当天天气很好,我没参加昨晚的生产,睡了个好觉起个大早,来到宾馆汇合
肥佬,提前到租用的会议室等候。

  会议室很宽敞,外墙上一排高大的窗户投入充足的光线,中间有张长条会议
桌,十几把靠背椅,两边靠墙有两排米色单座沙发。稍后,王老板来到,并带来
五六个人。肥佬、我、王老板在会议桌靠窗一边坐下,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子打开
笔记本电脑,挨着王老板坐,其他人分散坐到靠墙沙发上。

  到了约定时间9点,龙哥准时推开门,昂首阔步走进房间,后面跟着老李。
龙哥一脸得瑟,正想和肥佬打招呼,猛看到我和肥佬坐在一起,顿时脸色一变,
又看了眼王老板,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到我们对面座位上,老李紧跟着坐了下来。

  女秘书迅速给每人倒上一杯绿茶。时值冬日,没开暖气,茶叶浮浮沉沉,升
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汽,被众人间仿若有形的杀气,一冲而散。

  肥佬站起来将到场各方一一作了介绍,他一字一顿语速奇慢,老人斑随着大
嘴一张一合颤抖,圆滚滚大肚子艰难起伏。顺着他的介绍,我打量周围的人。

  王老板四十多岁,话很少,黝黑的肤色根本不像个生意人,倒是凝实得像个
庄稼汉,穿一身浅灰色唐装,含笑的小眼睛精光四射,薄如刀锋的嘴唇和不停点
击桌面的食中二指,透出精明。

  龙哥抱着双臂,挺直上身靠在椅背上,灯笼眼冷冷扫视四方,秃顶和鹰钩鼻
蹭亮,粗矮臃肿身材,一副枭雄模样。

  老李长得和龙哥有点像,年龄有七十岁,带着讨好的微笑,双臂支在桌子上,
捧着杯子呷着茶水。

  坐在边上的是一位律师和两位公证处人员,还有两位不苟言笑的灰色休闲西
装中年男子,肥佬没有介绍。

  顿了顿,肥佬金鱼眼冒着冷光微笑着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这次是闽龙公司的第三次董事会,出席人我、龙哥、何必、………」

  女秘书手指翻飞忙着记录。我在旁边不禁撇了下嘴,第一次董事会是公司成
立的时候,第二次肥佬被赶跑,没想到第三次就是他扳转形势的时刻,真是风水
轮流转!

  肥佬接着道:「本公司股份持有人我和何必,准备将所持有股份转让给王老
板,现在对此事进行表决。」

  龙哥闻言,一拍桌子对我怒吼:「何必,你真大胆,敢卖我股份!信不信我
找人打断你的腿!」

  我冷冷看他一眼,镇定地回答:「你还是小心自己吧!」

  龙哥站起来叫道:「肥佬给了你多少钱?」

  我说:「没给我钱。」

  龙哥一甩手:「我不信!没好处你会出卖我?!」

  我正色道:「这是我的股份,卖给谁是我的自由。」

  这时王老板打断说:「好了,私人问题等一会再讲,现在先解决公司问题。」

  龙哥悻悻地坐下,肥佬接着说:「同意此事的举手。」我和肥佬举手说同意。

  肥佬再说:「反对此事的举手。」龙哥和老李举手大声说:「我反对!」
「反对。」

  肥佬一本正经地说:「按照一股一权,一权一票的原则,现在有55票支持,
45票反对,少数服从多数,此次转让通过。」

  旁边有记录员马上将决议打印出来,一式六份,请各方签字。我和肥佬签了
字,龙哥不肯签,经律师和公证处人员再三解释、催促,这才签了字。老李跟着
也签了字。

  龙哥签完字,把笔一扔,站起来就想走。王老板忙招手道:「哎哎,龙先生
请留步!」

  龙哥停下回头问:「还有什么事?」

  王老板说:「作为公司大多数股份持有人,现在我要求接管公司经营权,请
你交出公司印鉴。」

  龙哥牙关紧咬,嘴唇蠕动半天,憋出两个字:「没带!」

  王老板马上说:「那我跟你去取。」

  龙哥瞪着眼,脸红青筋露,半天后再次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没空!」

  龙哥说完不顾劝说扭头就走,老李连忙跟上。这时,两位本坐在边上的灰西
装高大男子,却抢先一步把门挡住。

  他们掏出证件,说:「对不起,我们是A城公安局经济科的警察,王老板报
警,要求我们保全他在你们公司的财产,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龙哥愤怒的用手点着警察的鼻子怒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男子客气的说:「知道,当然知道,您是龙老板,但这是上头的命令,请
你冷静点,不要让我们为难。」

  龙哥顿时愣住,像被施展定身术一样举着手指,立在那里迟迟说不出话。

  跟在后面的老李本就搞不清楚状况,完全是跟龙哥行事,现在听两个警察的
意思是要把他们抓起来,一下子慌了,连忙拽拽龙哥衣服,说:「先给他们吧,
回去再商量,回去大家再商量!」

  龙哥「哼」了声返回来,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个公章,重重往台上一拍,冷
冷看着王老板。

  王老板伸手拿过来,和我给他的印鉴样本比对,检验无误,眯眼对龙哥一笑:
「还有一个法人章。」

  龙哥无奈,在包里摸摸索索又掏出一个方形小章,丢在桌子上。

  王老板检验后,拿过刚才的董事会决议,每份盖上公章,给了龙哥和老李一
人一份,这才挥手示意两个警察让开。龙哥像暴龙一样摔门而出,老李慌忙尾随
而去。

  在计划中,公章和法人章关系着银行账户里的公司存款,是很重要的一环。
现在安然到手,我们都松了口气,肥佬大仇得报,更是喜形于色。

  笑谈几句,我和王老板开始公司交接事宜。公司的营业执照等证件材料,我
已带出来,马上和王老板进行交接。至于法人代表变更等手续,王老板自己就可
以办好。

  这时,我接到钢厂工人电话:「何经理,刚才崔匪叫我们起床,说是要把钢
材全部装车拉走,嘿嘿,我看你不在,跟你说一声。」说完就挂了。平时我和工
人们一起劳作,同甘共苦,关心他们的生活,工人们对我的感情比对给他们发工
资的老板还亲。前几天,我嘱咐一个和我要好的工人,有异常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我举着电话,淡笑对王老板说:「他们准备搬钢材了。」这种情况我早就推
演到,让王老板做有预案。

  王老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继续低头审阅公司证照和文件。我知趣地
不再多嘴。

  交接完毕,王老板去银行把钱转进了我和肥佬账户,然后请所有人一起去吃
庆功宴。

  吃完饭后,我和肥佬一起走,拿到了他承诺给我的五万。卖股份的赢利和肥
佬私下给我的钱,加起来有三十几万,够给娜娜赎身了。

  这一整天我都和肥佬、王老板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把消息告诉娜娜。晚上,
毫不知情的娜娜找龙哥闹着要白粉,龙哥泼口大骂她是「扫帚星」,让她滚蛋,
拳打脚踢,把娜娜和她的东西扔了出来。

  就这样,娜娜一分没花,也身无分文地,离开了龙哥……

  第二天,听说崔匪昨天在人迹罕至的土路上遭遇一场莫名车祸,没有目击者,
也没找到肇事者,崔匪被村民发现时昏迷不醒,120送到医院,因脑部大出血
抢救无效死亡。

  龙哥打听到王老板的背景后,顿时蔫了,把钢厂名下的汽车乖乖还给了钢厂,
对于崔匪的死也没敢说什么。倒是王老板看在崔匪是公司员工的份上,给了他家
属一笔抚恤金。

  后来肥佬告诉我,其实王老板是做走私生意的,买下钢厂只是看中钢厂的地
方,可以做走私中转站,钢厂作为掩护。后来老李的股份也被王老板低价收购。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7 08:46:22 |
第五章我的英雄

  交接完后第二天,我把当初入股时借的一些钱,交给养母,让她还给亲戚朋
友。我知道龙哥一定会找我,不敢多留,匆匆辞别养母,坐大巴去省城,对亲戚
朋友只说去省城打工。

  娜娜已在省城等我。住在宾馆里,上网多方比较后,选了省城强制戒毒所的
自愿部,那里有医生、护士,管理者是警方。一次性交了三万八千块钱,含三个
月药物疗程,和十五个月巩固疗程。生活用品在戒毒所内买,我给了娜娜一张银
行卡,里面有两万元,供她在里面买生活用品和不时之需。

  进去之前我对娜娜说:「里面的病人并不都想戒毒,有的人意志弱,开始想
戒后来又不想戒了;有的人是被家里强行送进来的,这种人自己不想戒也不想别
人戒;这些人都会影响你,甚至他们会把白粉带进去,诱惑你一起吸。毒品已经
改变了你大脑里的神经系统,形成强烈的喜好,这点没有药物能医治,你只能用
坚强的意志,强行把它改变过来,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助你。会很痛苦,大部
分人都挺不过来,你只有比大部分人坚强,才能成功。

  生活是很辛苦,但也有欢乐;吸白粉的快乐,似乎垂手可得,但这快乐是以
健康为代价,吸不了几年就会死亡,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吸毒、国际社会这
么多年一直重拳打击制毒、贩毒?!你现在吸食时间不长,用药量还不算多,等
时间长毒瘾重了你就知道,那时白粉已经不能带给你快乐,而是一不用它就会痛
苦。如果你想摆脱这种痛苦,就要忍受痛苦,挺过去才能进入正常生活。我知道
你很想要一个家庭,如果你能戒掉白粉,我会给你一个家庭。「

  娜娜回答说:「老公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把娜娜交给医生后,我就走了。一个小时后,娜娜打电话来说,检查很严格,
所有物品和身上衣服,都被仔细检查过,里面男女分开管理,一人有一张床,三
个人一间。

  这几天,娜娜都是靠以前在龙哥那里省下来的白粉维持着,今天是她断毒第
一天。因是初次戒毒,一开始断毒反应很激烈,出现了恶心、幻视幻听、乏力症
状。

  娜娜在电话里向我倾诉,我鼓励她:「不承受现在的痛苦,就没有以后的幸
福。一开始会很辛苦,过几天就好了。」

  三天后,身体开始好转,症状有所减弱,出现了便秘,但总体情况平稳。

  娜娜不敢告诉家里,也不愿和以前朋友联系,每天和我打电话成了必修课,
平均一天有三十多分钟通话和几十条短信。她把每天的治疗情况告诉我,我给她
加油鼓励:「毒品的世界很美好,但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我爱你!娜娜加
油,别让别人看不起」。

  戒毒所两星期有一次探视机会,我买了一些水果和娜娜爱吃的零食,去探望
娜娜。我在探视处见到娜娜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娜娜双颊瘦削,眼窝深
陷,皮肤灰暗,头发枯黄,两只手瘦得能看见骨头,我几乎都认不出来这是娜娜,
比原来瘦了近十斤。

  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辛苦了!」

  治疗的经历在电话里我已经听娜娜讲过了,在这再听一遍。我也给娜娜讲了
我计划去广东,娜娜说在这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去吧。我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娜娜说是的。我说那好吧,再留两个星期,娜娜美了半天,想想说:「你还是去
吧!住旅馆要花好多钱呢!得省着点用,万一我出来你没钱了怎么办!」

  我笑着说:「那我去了,不管要呆多久,还是要分离的,有什么打电话告诉
我。」

  探视时间到了,我告别依依不舍的娜娜。

  再次来到曾经打工的广东。多方考察后,选择商业发达、外地人口多的深圳,
用卖股份赚到的钱,在办公楼商铺密集的地方,开了家送餐店,专门给办公人员、
商铺店主送快餐。

  为了解市场信息,我亲任送餐员,和每个顾客搭茬,了解他们的需求、口味
和竞争对手的情况。

  每日我穿行在密集的人流车流中,提着沉重的送餐箱,无论艳阳高照还是刮
风下雨,匆匆忙忙地送餐。最繁忙时,脚底磨出两个大水泡。

  有空时,画出商场的平面图,标出每一个出入口和每一个摊位,规划最佳的
送餐路线,计算不同地点的路途时间,每份饭平均送达时间。

  因为送餐及时,干净、营养合理,和地道的广东风味,受到顾客们欢迎,很
快打开了市场。

  在此期间,每天我都和娜娜通电话,和她聊天。药物疗程开头痛苦,后面病
情稳定了,每天用药、挂水,也不觉得怎么痛苦。三个月药物疗程结束后,可能
是医生给的药变了,也不每天打点滴了,娜娜就总是感到身上难受,心里也特别
烦,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有时突然想吃苹果,等买来后又不吃了。每天难得有顺
心的时候,其实就是心里想白粉想得慌,像猫抓一样,这时如果谁给一点,肯定
抵不住诱惑。

  这是戒毒里的「心瘾」。在身体对于毒品的依赖平复后,心理对毒品的怀念
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毒品给吸毒者带来强烈的愉悦感受,形成深刻的记忆,这些
记忆形成本能,使吸毒者破除万难也要找到毒品,投入到那种愉悦中。这种愉悦
太强烈,生活中的快感完全不能和它比,代替不了。这种记忆,需要时间去磨灭,
需要自己去想通。

  如果从此没有白粉倒也罢了,可以像失恋一样等待「时间磨灭一切」,事实
上戒毒者一出院,往往就有粉友为他举行接风宴——毒品的盛宴;就算没有毒友,
在街上找毒品也很容易。毒品随手可得,快感瞬间重来,这毒品怎能戒得掉?

  快感有多强烈,记忆就有多深刻,这种记忆是终生的,时间只能减弱,无法
彻底磨灭,所以只能人工改变它。我尝试对娜娜开导说:「过去那种快感是错误
的,它所塑造的完美世界是虚幻的,不必怀念过去种种美好,那不过一个骗局,
毒品对身体的骗局。」

  「人类在经历成功、性爱、美食时,脑垂体会分泌一种物质,作用于神经,
让人觉得愉悦。而毒品模仿了这种神经物质,给大脑提供山寨快乐,没错!山寨
快乐也是快乐。可这种山寨物质,还会损害人类的神经,及全身各器官,就是我
们常说的毒副作用。如果没有副作用,毒品就不是毒品,是神品,是药品。可迄
今为止,还没有发明一种没有毒副作用的神经化合物,所以,对毒品的依赖无法
代替,只能强行戒除毒瘾。」

  诸如此类的道理,我多次讲给娜娜听,帮她建立一个正常的心智,对抗心魔。
我半路出家,学习心理学知识。等她接受正确的观念后,我让她一边在脑海中想
象白粉的实物,一边默念:「这是一个骗局,山寨快乐,有毒的,还要花很多钱,
会损害我健康……」,帮她一步一步地,纠正对毒品的记忆。

  反复多次,等到她能够在回忆起毒品的样子,不再有迷恋、愉悦的感觉时,
我让她进一步深入,回忆以前吸白粉的情景,同时默念「这是一场骗局,不是真
正的快乐,到头一场空,这是山寨快乐物质,会损害我的身体……」。

  让她回忆和粉友一起吸白粉的情景,同时默念「这是一场骗局,他们和我在
一起只是想害我,所有快乐都是建在我付出金钱、健康的基础上……」。这在心
理学上属于心理脱敏治疗,娜娜反复进行这些思想对抗,可以日积月累,起到修
改记忆的作用。

  戒毒所经常进行各种「洗脑」教育,有正面的人生观教育,如人生规划课程、
请成功人士演讲、播放一些温馨的电影;也有反面教育,观看毒品制作过程、吸
毒者毒瘾发作惨状、尸体解剖的视频图像;还组织她们参加各种活动,主动参与
到对抗毒品的行为中,如文艺表演、反毒品宣传、给内部的戒毒刊物投稿;到了
后期还安排他们到社区企业——一家餐馆里劳动,让她们接触社会,为重回社会
做准备。

  和毒品战斗是辛苦的,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像以前一样给娜娜发信息聊
天,对她说「我爱你」。后来,娜娜告诉我正是这些「我爱你」,串成一条绳索,
牵引着她一步步走出心魔的泥潭。

  对抗心瘾的战斗很艰难,但娜娜从未退缩,她说:「因为有个体贴我的男人
在等我,我会和他结婚,生一个孩子,让孩子上大学,我会有体面的工作,有平
静的生活,买一套大房子,和男人一起变老,看孩子结婚、生子,所以我不能被
这些东西打败、囚禁一辈子」。

  三个月药物戒毒后,娜娜身体刚开始康复,马上参加劳动和学习。戒毒所里
有职业培训,娜娜选了《电脑办公》,学习WORD、EXCEL、PHOTO
SHOP等软件的使用,每天她都抱着教材仔细地看,一有不懂就请教老师,总
是在电脑教室磨到最后一个下机。最终从零接触,到基本上掌握了这些软件。

  有一天,娜娜对我说:「我就是早晨醒来,对着对面空白的墙壁,想『白粉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种药品,没有你我一样活』,突然之间,眼前像被洗过
一样,亮堂起来,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我终于从心瘾中走出来了!回头看看从
前吸毒的那些日子,有一种庆幸,当时居然那么傻!」我能从声音中听出娜娜的
喜悦和惊讶。

  一年半后,娜娜脱瘾成功,顺利从戒毒所出来。先回家看望了父母,办理身
份证,然后来深圳和我会合。

  在车水马龙的福田车站,我俩久久抱在一起无语泪流,多少沧桑,多少汗水,
尽在不言中。

  「老公你辛苦了!」娜娜说。一年不见,娜娜变白了、胖了,血色好了些,
脾气好了很多,懂得体贴人了。其实,在娜娜没有戒除毒瘾之前,我一直保留最
后的底线,那就是如果她复吸的话,我会放弃她,多年后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全国99% 的戒毒者失败,娜娜成功了,她是英雄!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7 08:47:15 |
第六章命运

  忙碌的深圳像头奔跑的机器怪兽,没有过多的温存与喘息,娜娜在两天的适
应调整之后,就投入到钱与物、人与车的洪流中。

  本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我计划让娜娜出去打工,另外有一份收
入,也让娜娜更好的融入社会。在餐馆帮忙之余,娜娜考到了计算机一级证书和
驾照,办了一本假的高中毕业证。

  经过多次应聘,娜娜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大众汽车4S店,担任汽车
销售员。娜娜上班后,低调做人,高调学习,虽然业绩很差,但进步很快。

  似乎一切都进入正轨,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11月的一个晚上,我接到养母侄子的电话——养母去世了!!!她侄子说,
邻居们发现她病倒,送到医院抢救,经检查是心血管疾病,第二天上午邻居们去
探望她,状态还不错,人很清醒,中午却突然去世,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侄子检
查她的遗物,发现她在去世前的一个星期内,把工资卡上的钱全部取了出来,不
知去向。

  我克制住悲痛,吩咐他,先让养母的尸体留在医院太平间,稍后再处理。

  第二天,我检查银行卡,多了八万元——这是老人一辈子缩衣节食积攒下来
的钱,自知命不长久,提前转给了我。

  邻居和我聊天时说到,养母去世前几天,龙哥找她去喝过茶。

  钢厂的事,我甚少向养母提起。龙哥不会好心请养母喝茶,只会是故意找养
母来辱骂出气。八十多岁老人,在经受恐吓和谩骂后,只是默默承受,都没给我
打电话说过一句。这些刺激和压力,使她脆弱的心脏饱受折磨,成为压垮病体的
最后一根稻草。

  龙哥没有直接下手,但养母却因他而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枉
为人子!

  也许龙哥正张着口袋,等着我。

  我决定不回去,付钱请养母侄子帮忙料理了后事。

  幸好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没人知道娜娜现在和我在一起,不然恐怕还会祸
及她家人。

  关于龙哥的恶行,我们知道很多,贩毒、贩枪、收赃、贩卖人口,哪样都够
枪毙十次八次,但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唯一能拿出来的,只有一段十几分钟的视
频。

  那个中圆节晚上,有个钢厂青年职工,也许出于义愤,也许出于好玩,偷拍
了校长、龙哥和小女孩吃饭、上车的视频,后来我看到他手机上这段视频的时候,
随手用蓝牙复制了一份放在我手机里,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这段视频不能说明真相,但我可以把真相加进去。托一个海外的网友把这段
视频发到网上,标题为《A城中学校长陈晓鹏与黑社会头目龙哥灌醉女初中生并
强奸》。

  然后,我准备了二十万,找到一帮网络水军,让他们炒热这段视频。水军到
处发帖,视频在网上开始迅速传播,很快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并派出记者采访。

  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不但找到了校长的开房记录,打听到了龙哥
的非法勾当,还挖出几个同样被陈校长糟蹋过的小女孩,和共同蹂躏这些小女孩
的几个官员。在记者鼓励下,这些女孩和家长,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刺激的话题,确凿的材料,使这条新闻迅速成为各大网站头条和各大论坛热
帖。网民们群情汹涌,口诛笔伐,纷纷要求严惩贪官恶霸。

  因时间久远,案件的关键证物已经消失,龙哥、陈校长和那几个官员又一再
否认,最终没能定罪,仅赔钱了事。政府把陈校长和几个官员开除了公职。

  网民们对此结果当然不满意,纷纷抨击政府官官相护。民间女权活动家赵飞
燕女士,打着《校长开房请找我,放过小女孩》的横幅拍照,并把照片放上微博,
被无数人转发和效仿,随后燕女士被当地公安逮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路网友纷纷声援燕女士,在纸上、肚皮上、衣服
上写《警察抓人请找我,放过赵飞燕》,拍照上传。轰轰烈烈的群众「解救燕子」
运动持续一个星期后,赵飞燕获释。

  在「滚雪球效应」下,此事从默默无闻到轰动全国,波澜迭起,无数人参与,
历经半年才渐渐平息,数名干部被撤职、处分,龙哥财尽名裂。而我付出的仅仅
是一开始给水军的一万元,本来我准备用二十万的,但事情发展迅速的出乎意料,
后面已不再用我出手了。

  事件的焦点人物陈校长和龙哥,苦不堪言。表面上逃过了牢狱之灾,赔偿了
几十万,实际上他俩为了脱罪,对市级、省级官员上下打点,几乎倾尽家财,最
后还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现在只要一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如同过街老鼠,人
人喊打。

  从事件一开始,龙哥那个书记表哥就迅速和他撇清了关系,断绝一切往来。
龙哥在生意上拖欠着几笔巨款。以前有钱有势时,债主只敢和平催债,现在发现
龙哥没了钱又没了靠山,债主们找不到龙哥,蜂拥而入龙哥家里,把红木家具、
古董收藏、家电,甚至名烟名酒,统统装车搬走。要不是房子早抵押给银行,连
房子都能拆了。

  钢厂的工人私下告诉我,龙哥走投无路时,来钢厂找王老板要求退股。王老
板管理钢厂后,没给过龙哥一分钱。当时,龙哥到办公室大吵大闹,说要么分红,
要么把股份退给他,不然就举报钢厂,要死大家一起死。

  工人说:「龙哥就像一个跳大神的,疯了一样,又掀桌子又砸东西,大冷天
脱光衣服,弄根白布包着脑壳,布上头拿毛笔写两个字『讨、债』,说木给钱就
从楼上跳下去。」

  「跳了么?」我笑着说。

  「没有!他一条腿才跨上栏杆,王老板的保镖一只手就把他拎回去了。」

  「后来呢?」

  「后来,估计给了点儿钱吧,可能给了十万还是多少,我们没看到。后来老
板把他送出去的时候,他还光得个身子,衣服包个包包,可能里面是钱咯!」

  两个月后,龙哥在另一个城市被越南杀手杀死,没抓到凶手。据传是因债务
纠纷,天知道!

  龙哥死后,我和娜娜悄然回到A城,没告诉任何朋友。稍一分析,就能推断
出那视频是我发的,龙哥虽然死了,但陈校长还在,我们不敢大意。

  封了个红包给养母侄子,请他置办香烛贡品并带路。我和娜娜亲手把养母的
坟打扫干净,焚香烧纸倒酒,并排跪在养母坟前,一起深深磕了三个头。我看着
墓碑照片上养母慈祥的笑容,想起她多年对我的呵护照顾,痛心流泪:「妈,我
和老婆一起来看你,你的仇已经报了,天堂里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再次乘船来到大树下,我和娜娜手牵手,仰望大树顶端的绿叶新芽。我感慨
万千:和龙哥相比,命运才是最大的敌人,当没作出选择时,世界很宽广,一旦
作出选择,路就只有一条,必须血战到底!我们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只要自己不
松开,就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和娜娜在深圳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一年后的11月26日,我们的女
儿出生,取名何树怡。

  现在,我的送餐店因为干净卫生、口碑好,生意越来越旺,在另外一个商业
区增加了一个送餐点,增加了三个工人,年收益达到了三十万。娜娜的汽车业务
知识越来越专业,推销技巧越来越娴熟,年收入有四十万,成为他们公司的业务
好手。

  我们不买房只租房,一旦行踪暴露,会迅速换一个城市重新生活。我对亲戚
朋友到处宣传养母是被龙哥害死的,但这件事真正平息,恐怕还得十年。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年忙到头,终于可以歇上几天。虽然腰酸背痛,但看着
娜娜活泼地在厨房忙来忙去,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觉得这些苦都值得。

  吃过午饭,搂着娜娜在阳台上看泡沫箱里的碧绿「小菜地」,生菜、豌豆苗
还有胡萝卜,油绿水嫩;榕树苗枝繁叶茂,生气蓬勃。阳光斜射在菜苗和我们身
上,气氛渐渐氤氲,我的大手伸进娜娜的毛线衣,不安分地揉动,娜娜拍了一下
我的手:「想干嘛?」「唔,想要你菊花!」

  「嗯,菊花是你的,我所有的洞都是你的。」

  ……

  「讨厌,别在这里啦!」

  「哈哈!」

  ……

               (全文完)
發表於 2017-1-10 05:05:03 |
回復 woshied #6 的帖子

好文章,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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