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 坂本龍一 (1952年1月17日—2023年3月28日)冥誕,今天就來看看配樂大師的經典之作《俘虜》(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故事吧!
由名導演大島渚執導的《俘虜》(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從1983年推出至今仍是具有話題性的經典電影,原因包括由 David Bowie(大衛鮑伊)、坂本龍一、北野武領衛主演,題材為對當時來說相當大膽的同志之愛等等。配樂也很值得一提,《俘虜》為坂本龍一的電影配樂處女秀,初次配樂就被國際獎項認可、奠定配樂大師的地位,不僅為電影創造出沉浸式的氛圍,也豐富角色的情感層次,使劇情更顯得淒美,讓觀影者深深替主角感到惋惜因語言、種族、性別所產生的隔閡。
電影改編自 Laurens van der Post 爵士的英國短篇小說集《種子與播種者》(The Seed and the Sower)與《新月之夜》(The Night of the New Moon)裡頭記載他在戰俘營的親身經歷。劇情描述太平洋戰爭時期,日軍戰俘軍營裡與英軍所發生的衝突。被俘的英軍勞倫斯中校(Tom Conti 飾)因熟悉日語,經常擔任日軍與戰俘間的翻譯,也因此與最易怒凶暴的日軍原中士(北野武飾)關係還算良好。某天戰俘營長官世野井上尉(坂本龍一飾)帶回戰俘傑克(David Bowie 飾)。傑克狂盪不羈的個性讓日軍與戰俘間的關係更緊張,也讓夾在中間的勞倫斯感到兩難,但更沒想到的是,世野井與傑克間的曖昧情愫竟悄悄展開。
大島渚原先想找當年音樂事業如勢中天的 David Bowie 製作配樂,但 David Bowie 因想投入角色而婉拒,後來坂本龍一毛遂自薦希望自己能製作電影配樂,沒想到隨後大島渚一口答應讓坂本龍一獨挑大梁,「我覺得導演真有魄力,我當時從未寫過也沒想過要做配樂,對電影配樂領域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就算沒有經驗,我仍有自信能把配樂做好。」坂本龍一在口述自傳《音樂使人自由》裡提及當時的心境。
由於是首次製作配樂的關係,製作初期坂本龍一毫無頭緒,所幸製片好友 Jeremy Thomas 推薦可以參考被推崇影史最佳電影《大國民》(Citizen Kane),爾後他觀看完便梳理出電影與配樂間的純粹關係:「影像張力不足時,就注入配樂加強力道。」也才創作出膾炙人口的《俘虜》原聲帶。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Forbidden Colours〉
片頭精通日語的勞倫斯被叫醒要去見證私刑拷問,〈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壯麗地落下。此首創作的緣由,是坂本龍一考量到故事發生在印尼,加上時間點為聖誕節,他決定加入印尼最具代表性的民族音樂「甘美朗」,運用清脆響亮的音色模擬歐洲聖誕節的鐘聲,再加入鋼琴、弦樂、電子樂,但由於甘美朗難以演奏,所以他是使用取樣器錄下敲擊酒杯的聲響,再透過合成器製作出接近甘美朗的音色。隨後坂本龍一將旋律改編歌曲〈Forbidden Colours〉,並找來樂團 Japan 的主唱 David Sylvian 填詞和獻聲。
〈Forbidden Colours〉歌名取自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的長篇小說《禁色》,小說和電影劇情部分相近,同樣闡述同性愛情的探索,且透過信仰來降低慾望。1984年〈Forbidden Colours〉被重新錄製,作為 David Sylvian 單曲《Red Guitar》的 B 面歌曲;1987年再度收錄在 David Sylvian 《Secrets of the Beehive》專輯特別版的附加曲目;1999年收錄在坂本龍一《Cinemage》的專輯裡。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無疑是坂本龍一最具代表性的配樂,在串流平台已超過七千萬聆聽數,後續也有其他音樂人向此首配樂致敬,如:宇多田光〈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 FYI〉、日本後硬蕊樂團 FACT 重新錄製後發表同名歌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英國歌手 Faryl Smith〈Somewhere Far Away (Merry Xmas Mr. Lawrence)〉、理查克萊德門(Richard Clayderman)〈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Furyo”)〉 。
原中士於處決前日,在牢房裡與勞倫斯一起回味他們曾共同度過的聖誕節,〈Father Christmas〉其實就是〈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延伸版本,它們擁有相同的主旋律,與原曲磅礴的氣勢相較之下,〈Father Christmas〉顯得更為靜謐,瀰漫淡淡哀愁。坂本龍一在《俘虜》裡很節制地運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主旋律,只出現在片頭、原中士處決前日、謝幕名單,次數雖少但卻都精準地打重觀影者的心扉。